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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植后土的技艺 不忘初心的传承——记青年非遗传承人晋文麟

【 发布时间:2023-03-27 】

曾经作为90后的他毕业之后在郑州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是自幼在钧瓷堆里长大的晋文麟为了自己的“钧瓷梦”,毅然决然辞去了工作,回到家乡禹州神垕镇,决心传承祖辈传承下来的技艺,成为年轻的一代非遗传承人。他对钧瓷念念不忘,他对钧瓷有着别样的了解,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尝试和努力,通过形式和技术的创新,让古老的钧瓷焕发新的勃勃生机。

晋文麟和很多钧瓷传承人一样,最先接触的是手拉坯成型,这项技艺是父亲晋晓瞳亲手教给他的,正因如此他对这项技艺有着特殊的感情和理解。他说:“拉坯是我最顺手的陶瓷创作的方式,一块泥,一盆水,一个轮子,只要是以同心圆为基础的造型,都可以很快做出来。设计一个好的造型可能需要几个月的反复推敲,拉坯成型则可以边创作边思考边调整,积累足够的话,很快就能掌握最佳的型体尺度,这比三维打印都要快,也更直观。而且在个过程中,我很享受把思考交给自己双手和眼睛的感觉,让造型自然而然地诞生。”

如何把握住泥的韧劲?水、慢、匀。这是晋文麟在初学拉坯的时候,一边动手,一边思考得来经验,手上的发力的点从臂肩传导至掌腕之间,配合手指,不间断的从底部将柔韧的陶泥,一圈圈地提到口沿,陶泥形成的是一个形态各异的空腔,里外都是一圈圈间距细密的旋纹,整个左手的虎口和右手的食指再度从水桶中沾上泥水,定心不动,将口型随着泥轮的旋转,压平,夹匀实。往往这个时候他的头部因为注意力的集中,会随着坯体的旋转,不自觉的轻颤,嘴巴也紧紧的抿着。

低头再看一下整体的形态,如果是满意的造型,你能看到晋文麟的面部表情明显有了松弛,如果不满意,他也不言语,用刀划开,观察一下泥胎的厚薄,然后,踩着拉坯机的开关,手掌一歪捏掉它,丢进废泥堆中,重新再开始又一轮的旋转。这样的过程每天都要在他的工作室中重复,晋文麟的成品也慢慢从形态各异、薄厚不一的小杯子,变成了现在器型规整、线条流畅的器物。倘若没有背部偶尔的疼痛,晋文麟都想不起来自己已经学艺十几年了。他也习以为常:“站起来做一组拉伸也就过去了。现在设备先进了,都不用揉泥,我刚学那一会儿,踩泥、刹泥,揉泥都要自己干。”

在晋文麟的理念中,造型、纹饰、釉色共同构成了一件完整的钧瓷艺术品。好的钧瓷作品,最基本的就是三者之间要相互融洽。“造型要给釉色表现的空间,釉色要能体现造型的美感,纹样配饰则是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取法乎上”仿佛刻进了晋文麟得脑海中,怎么做的更好,他尝试了多种传统纹饰与创新造型的结合。也取得了错的成绩,2022年11月,晋文麟和父亲、兄长合作的《凤鸣尊》获得了“第十二届中国陶瓷艺术大展”的银奖。2021年他的《祥云壶》获得了全国陶瓷创新设计比赛中获得了怀仁杯金奖。夺金戴银,为人称道,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是“第五届禹州市道德模范”中的“诚实守信道德模范”荣誉的获得者。在河南的文创大赛上,他的作品也屡屡获奖,入选许昌礼物。

每一份成绩的背后都是晋文麟汗水和努力的结果,“对我而言,做一个钧瓷非遗的传承人无疑我是幸运的,但是,这也意味着我要做出更多的努力和更好的业绩,才能不负初心。”

一开始,晋文麟就试图改变钧瓷的固有意识,继而突破传统的束缚,他把自己首要的方向设定为“去思考、探索,古老的钧瓷艺术,在当今社会、当下生活中的新定位。”毕竟,90后这一代人的成长的环境,学习生活的经历,有别于前辈,作为新时代的非遗传承人,更应该有新时代的担当,把钧瓷的活态传承进行下去。所以他的创作往往在潜意识中追求和时代相融合,也体现了年轻钧瓷人紧跟时代的创作意图——把创作的发力点集中于创新,为此他做了不少造型方面的创新尝试,并利用一部分新的装饰手法、表现形式令人耳目一新,同时他也在不断的倒推和反思整个人创作,期望能从创作的整个过程中,观察领悟钧瓷是否有更多的可能性?是否能与当代的生活、社会结合的更加紧密?

“我现阶段创作的主要方向是对传统吉祥元素进行再创作,并把这种新形式的元素与钧瓷艺术做结合。比如把祥云纹、莲花纹、龙凤纹等传统纹饰设计的更具形式美感,让它既具有传统文化内涵,又在观感上更加符合当代审美。这样新形式装饰的运用又反过来会对钧瓷造型提出新的要求,两者的有机结合会自然而然地生发出根植于传统又服务于当代的钧瓷作品。”晋文麟的一旦谈到创作,他就认真和审慎,言语间显得一丝不苟。他印象最深的一次创作经历,其实是一次不算成功的尝试。

当时他参加了在郑州轻工业大学举办的非遗培训班,到结业需要有结业创作。当时他设计了一个名叫《鹤立》的瓶子,希望在手拉坯成型之后,在瓶子中央镂刻出一个鹤的剪影,并结合灯光和钧釉去表现鹤的形象。在纸面设计的时候,他还觉得着个视觉效果挺满意的。但是到真正去做,去实现的时候,他却发现中间有大面积镂空的瓶子怎么烧都变形,一点点的变形就会让鹤的剪影变得奇怪,胖的胖、瘦的瘦,和最初的效果可谓是天差地别。

经过多次尝试的晋文麟对陶瓷设计有了更多的感悟:“设计的功夫不是在纸面上,不是只画好图就行了。设计时要从陶瓷生产工艺实际考虑。你需要去考虑陶瓷制作各个环节,各个流程,以及他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考虑周全之后再做设计,听老师常说设计在前,就是要把具体的工艺细节融入到整体设计当中,就会避免很多问题。”

虽然这一次设计的尝试失败了,但也点醒了晋文麟,离开了传统工艺积累的设计只是空中楼阁。他不再闷头画图,而是开始了窑炉间-实验室-卧室三点一线的生活,为了节省时间,吃饭基本上都是在实验室解决的。他先从泥料配方入手,天天跟石头打交道,蹲在地上,站起来的时候一拍手,都是青石、白土、黄矸、黑碱的粉末。试过了本地材料,继续试全国其他产区的优质材料,苏州土,星子土,祁门瓷石、界牌土。每种材料的主要成分他记得一清二楚,如数家珍。渐渐的,他在实验室待的时间越来越少,倒是在窑炉间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说到底,钧瓷的窑变,就是火的艺术。钧瓷艺术的珍贵,贵在天然烧成的过程中,重复叠加的物化反应中,诞生出的令人意想不到的色彩、质感、纹理和意象。从而使人能够产生共鸣联想,构成对艺术境界的观感认知。晋文麟一度陷入当中,为火痴迷。

2016年,晋文麟一开始烧窑,就是从烧制难度最大、成品率最低、最难把控的煤烧工艺学起。实践出真知,祖父晋佩章研究钧瓷的泰山北斗级的老专家,父亲晋晓瞳也是恢复钧瓷柴烧工艺的一代名匠,按俗语讲这叫“门里儿徒弟,好出师”。作为钧窑世家、名门之后,他从事钧瓷艺术的条件可谓是得天独厚,所以他对自己的要求更高。曾经一段时间,经常手指头缝夹黑带灰,咋洗也洗不掉,见人都不好意思握手,只能弯腰打恭。他跟他父亲学了十几窑,有一天隆重的为父亲做了一碗鸡蛋面条,说:“爸,吃了我这碗面,让我试试吧,前火你都不用管了,到后面关键时候您再帮我把关。”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神垕镇本地的煤矿大部分都要关停,本地好的钧瓷燃煤过了年就不会再有了。他想把握住这个机会。一个月的时间连着烧了三窑,有几件出了珍贵的宝石蓝釉,可把家里人高兴坏了,连他的老师刘志钧和李应洲都说:“这下放心,放心了。”那件作品仍放在晋家钧窑的展厅中,作为非卖品陈列至今。

一件钧瓷从采料、定型、烧制多达72道工序。

每一道工序的严谨要求,都是历代钧瓷艺人心血的整理总结。在钧瓷里有一种绝活叫配釉,向来都是吃饭的看家本领,秘不示人,关起家门口口相传,以至于很多名贵釉色成为绝响。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出于对外交往的需求,在周恩来总理的关怀下,中央与各地方都投入大量的资源恢复了历史名窑,钧瓷就是其中的重要一种,名贵钧釉的恢复更是成为重中之重,而在钧釉恢复保护中贡献最大的就是被誉为钧瓷泰斗的晋佩章先生,第三代传承人之一的晋文麟,深受祖父的影响,工作时一丝不苟,因为,在钧瓷的七十二道工艺,一个小小的差错都会前功尽弃。严苛的标准,是对传承的敬畏,也是对匠心的致敬。“我对未来的艺术道路的期望,其实是希望自己能不断地学习,提高自己的这个创作能力,能够真正设计出,雅俗共赏的,既能够在市场端获得消费者认可,又能在创作领域别开生面,有引领性的东西。”

晋文麟作为非遗传承人,在其父中国陶瓷艺术大师晋晓瞳和陶瓷艺术名家刘志钧、李应州、杨庆平的指点下,非常注重研究传统技艺与现代生活的融合的课题。他认为“非遗传承人就像是一棵树,要把根深扎在传统,继承前人的精神,吸收文化的精华;同时要把枝叶伸展,去经历不同艺术门类、艺术风格风雨的洗礼,才能结出非遗传承的硕果,真正做到创新性发展和创造性转化”正是这样的思维,造就了他不凡的艺术风格。(时岩)

来源:一线财经